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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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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節

會。”

“沒有最好。如此姨娘便先回去吧。日後有什麽事找夫人說去便就可以了,來找姑娘算什麽呢。免得讓人說姨娘,做事沒有分寸。”楊媽媽不待見劉氏,說起話來也不留一絲情面。

劉氏有些不甘的出了屋子,紀慧嫻見狀便喚住她道:“姨娘,娟姐姐如今是養在母親屋裏的。她的事少不得是夫人去走動。姨娘這樣做,卻是會讓人誤會的。”

劉氏聽了這話,臉色又是一陣發白。走出屋子的腳步都有些不穩了。紀慧嫻倒是好心提醒,看樣子卻是讓她誤會她下井落石了。

楊媽媽便道:“姑娘不用可憐她,這麽多年來,她可是從來都沒有體恤過姑娘一次的。”

劉氏前腳剛走,采吉便神色緊張的進了屋子:“姑娘。方才老夫人屋裏傳來話,說是將軍夫人逝世了。”

雖然早有心裏準備。但當聽到這個消息時,心裏還是猛地有些難過起來。還在眼前晃動的人就這樣沒了,覺得有些不可思議。

“怎麽這麽快呢。”紀慧嫻輕喃道。

楊媽媽見紀慧嫻如此呆住,以為她嚇著了,忙安撫道:“從病重的消息時傳來,便就能猜到此事也就這幾日之間的了。姑娘快喝些茶,壓壓驚。”

將軍夫人去世的消息,很快便傳了開來。大家在感嘆將軍夫人李氏年紀輕輕便離去的同時,也就已經開始討論楊將軍再續弦之事。

紀慧嫻與楊將軍之事沒有傳出來,雖有人在心裏揣測著,但沒有確定之事作不了準。於上,有心之人已經默默開始為自己打好了算盤。

孩子在過年時離世,如今李氏又逝世,似乎這個流年對楊將軍是特別的不好。但命該如此卻也無法改變。對楊將軍的不幸,宮裏也是百般安撫,官家頌了教旨,卻是追封李氏一等誥命。

再大的殊榮又有何用?紀慧嫻聽了此事,心中感慨,人已經不在,這些身外之物卻是無關緊要了。

似乎連老天對楊延昭的遭遇都很是難過,李氏出殯的那日裏天下起了雨。也不是很大,但就是纏纏綿綿的沒有個停。水氣混著泥土氣息,粘在人的身上,讓人全身都覺得濕濕的,很不舒服。

將軍府裏對李氏的喪事,沒有大操大辦,一切都是靜悄悄的。但出殯那日裏還是請來了廟裏的師父,整整一十八人,護著李氏的棺槨,念著經文,讓李氏在九泉之下得到安息。

怎麽也算是熟識之人,紀慧嫻打算去送李氏一程。回頭跟韓氏說了一聲,然後便出了府。在後門,林碧華已經等在了那裏。她們前幾日通過信,說等李氏出殯之日一塊結伴去送行。

紀慧嫻上了林碧華的馬車,兩人卻是往城外而去。李氏安葬之地,便是離城十多裏的地方。聽說站在她墳前,卻是正好能遙看到白月庵的那座山頭。

林朝文也是來了,他早早等候在城外官道邊的一個茶棚裏面。茶棚裏已經聚攏了不少的人,有些跟林朝文是一樣的目的,為將軍夫人送行。

也有的只是行腳走夫,見到這麽多人,細問了下,知道是李氏出殯之日,便也合著感嘆了一番,也不再急著進城了。也有些粗俗蠻夫,卻是暗吐了一口口水,嘀咕著晦氣。

林朝文一直站在棚子邊上,青色的衣裾已經被棚檐上滴落下來的雨水濺濕了不少。但他似未所查,只是一直在外邊站定,擡目望著城門的方向。直到看到一輛熟悉的朱色馬車後,嘴角才輕揚上來。

這時一個身量不高的少年走了上來,卻是林朝文的好友韓子康,他拍了拍林朝文的肩膀:“進來坐會吧,世子也一直在,你就在這外邊,也太無禮了些。”

林朝文卻是不答,盯著那輛馬車漸漸行進,然後看著馬車停下。再看著自家妹子下了馬車,然後把目光放在了她身後那嬌小的人影身上。

直到看到紀慧嫻的身影,他才松了一氣,忙打傘上前,接林碧華與紀慧嫻進來。

韓子康看到這個情形,在邊上取笑道:“朝文就是愛護自家妹子,這不顧自己淋濕,卻是要看到人才放心。”

林朝文聽了這話只是一笑,並未作答,引著林碧華與紀慧嫻朝早已經定好的位置上走去:“喝些熱茶吧,莫要著了涼。”

紀慧嫻便就又看到了趙玄熙,他只是端坐著,一手放在桌案上,一手正捧著茶盅在喝茶,對紀慧嫻與林碧華的到來,只是擡了下眼皮,然後就收回了目光。

倒是坐在一邊的韓靈秀親熱的拉過紀慧嫻的手,讓她坐了下來。

眾人並未說笑,就連寒暄的話似乎也無心多說。畢竟今天這個日子不適合說鬧,眾人悶頭喝著茶,不時往官道上看去一兩眼。

在等待的過程中,紀慧嫻不時用眼角偷偷看上趙玄熙幾眼,只見他坐姿挺直,雙目幽深,卻是比同行的兩個少年來得要有氣勢。

真真是極像的,紀慧嫻心裏輕說了一聲。讀書時,便會偷偷這樣打量林今峰,真是越看越愛,直到就算時間過去再久,也磨滅不了對他的感情。對他的執念,如今移到了趙玄熙的身上,對眼前這人,她承認她是喜歡的。這一世,與他的牽連定要有個結果。不然,若又再死去,她定對這人會有遺憾的。

紀慧嫻垂下目喝著茶水,待喝完後再擡頭,便看到趙玄熙不細經意掃過韓靈秀有些嫣紅的臉龐,深沈的目光剎時變得熱烈灼灼。

這不是紀慧嫻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目光了,似乎這樣的目光是專為韓靈秀而有的。她想到這個,心便微緊。就在這時,人群騷動了起來。

紀慧嫻定下心神,往棚子門口看去。只見陰沈的天空似被一道鋒利的刀鋒撕裂,一道絢爛的光芒從空中而下。棚子的陰暗瞬間退去,就連雨聲似乎都小了不少。

那光芒是從進棚的那道身影上散發出來的,他身穿白色直裰對襟長衫,眉目俊郎,每走一步,就把人的目光都往他身上吸了進去。

“班遙公子。”人群中有識的他之人,驚呼了一聲。

“是他嫂嫂的出殯之日,他不跟在出殯人群中,怎麽會來了這裏?”

“楊將軍只請了念經的和尚,其他人等卻是未請一個。再說,聽聞他與將軍兄弟情並不深,所以才會來此吧。”

“也算一表心意了。”

紀慧嫻聽著身邊之人議論紛紛,卻是也明白過來了。

而班遙公子楊延庭對這些議論佯裝未聽到,對朝他打招呼之人卻是笑臉相迎,他那張如春風讓人舒服的臉龐,卻是與這裏大夥肅穆著的臉的神情都不一樣,他笑得很是耀眼。似乎在這裏等待的不是喪事,而是天大的喜事。

77滿腹心酸不能說

難道真是兄弟情不深?紀慧嫻看著那談笑風聲的班遙公子,心裏有些疑惑。感覺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,回過頭便看到林碧華一臉的悲傷:“他怎麽可以這樣,出殯的是他的嫂嫂。就算不傷心,但也不能如此說笑取鬧。”

林碧華太過傷心,眼裏甚至有了霧氣,她定定的看著那班遙公子,卻是仿佛被他的作為深深的傷害,甚至還透露出失望。

“華姐姐。”這樣的林碧華,讓紀慧嫻有些疑惑。

顯然林碧華的舉動太過反常,同坐一起的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。感受到眾人的目光,林碧華垂下了頭:“我只是覺得這並不是高興之事。”

的確不是高興之事,就算兄弟不睦,最多不來便是了,但班遙公子如此做法,實在令人不恥。他本就風流,讓許多人看不起,如今又是這樣小人作風,更是得了茶棚裏不少人的嗤鼻,卻是一損他優雅的形象。

但班遙公子卻似未所查,又或許他並不在意別人的目光,他只是坐下來喝著茶,甚至沒有理會那隨風撲到他衣裾上的雨水。

棺槨用一匹高大的馬拉著,周圍走動著身披袈裟的和尚師父。他們敲著木魚,念著經文,神情悲憫。細細的雨水淋在他們光光的頭上,然後又一點點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,仿佛是淚水。

紀慧嫻看到楊延昭一身黑色綢衣,拉著馬的韁繩,慢慢朝茶棚處走來。他的背挺得很直,並未因哀傷而落魄。他全身也是濕透了,順著發絲滴落的水珠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淚。

周圍靜了下來,只留馬蹄與車輪的轉動聲,那和尚念著的經文聲也在耳邊嗡嗡的響著。讓人聽著頭腦發脹。眼睛酸澀,卻又無法流出淚來。

這樣帶著濕意,讓人悲傷的畫面,讓天顯得更是昏暗。明明是白日,卻仿佛如潑了墨水,黑暗似臨近了夜晚。

這樣一隊讓人看著心悸的人馬,從棚子前面走了過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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